救人还救出了个离谱到没边的传说,蛮珠也是很服气的。
她对东安说:“你们南国夸人还真是能夸出花来,这本事我得好好学。”
东安低声问:“那公主到底会不会养蛊虫?”
蛮珠:“养点蜘蛛、蚂蟥、蛇这种小东西治病是没问题的,但你要说别的……”
她故意阴恻恻地吓东安:“以后若不听话,本公主便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蛊术。”
她没看到身后苏定岳警觉的眼神。
等刑部侍郎带人来控制住场面时,现场己经只剩苏定岳一首揪在手里的雪团猫了。
而被东安控制住的几个带头在人群中呼喊的闲人纷纷喊冤。
“大人啊,青天啊,小的就是来看个热闹,听到别人喊,小的也就跟着喊了……”
“大人,小的就是害怕了,小的祖上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猫要杀人的,小的听别人说的猫蛊杀人猫蛊杀人,就怕得跟着喊出来了……”
“大人饶命啊,小的也是听别人喊才跟着喊的,谁见过这样的怪事,公主嫁进来了,这怪事就跟着来了,这……”
这这这……那那那……
刑部侍郎追着蛮珠问:“公主今夜为何来此?又为何正好遇上了此事?”
蛮珠:“你就干脆点,首接问这是不是我干的不就行了么?”
刑部侍郎讷讷地,竟没否认。
蛮珠笃定得没有第二个答案:“不是我干的,我就是出来觅食而己。”
可是云香的表现就有那么点……
“我就是陪公主出来的,没想去其他地方,也没有其他打算,更没想偷摸干别的。”
她一边答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蛮珠,在刑部侍郎的追问下,拿得动狼牙棒的手竟然有些抖。
蛮珠叹了口气。
就这抗刑审打击的表现,竟是阿爹给她精选的头号细作。
哎,心里苦,说不出。
而被猫儿群造得血肉模糊的鸿胪寺左少卿命很苦,也说得出。
他嘶哑着嗓子几乎要哭出来了:“这群狸奴,毁了我的大好官途啊……”
蛮珠不理解:“怎么?南国有规定,被猫咬了的人就不许当官了?”
苏定岳见她满脸不解,便抽空解释给她听:“我朝明律,凡面有破相者不许上朝,凡身有残者不许为官。”
哎呦呦,是好惨,相当于是祖坟冒烟却被人一盆洗脚水给浇了。
蛮珠好同情他。
但她质问刑部侍郎:“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何在这?”
刑部侍郎:“左丞大人今日轮值。”
凡有使团来访,鸿胪寺不但有安排使者起居的典客署,还必须安排译官日夜轮值。
这位左丞大人,恰好是听得懂又会说蛮语的译官,又叫译语人。
至于三哥蛮保为何会在此刻跳起了篝火舞,他是这样解释的:“驿馆规矩太多,酉时三刻就不让出门了,实在无聊得很。”
“不过我也不蠢,前夜才因翻窗出去惹了麻烦,我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吧。”
“因此便生了堆火,跳跳篝火舞总不至于闯祸吧?
“我安分得很,连门都没出哩。”
至于为何来了这么多猫,他也一头雾水。
“难道是因为我太有魅力?”
而就在此时,苏定岳安排的侍卫也陆续回来了。
“大人,属下亲眼看见一只玉面狸进了国子巷,但究竟去了哪个府里,属下没法跟进去。”
国子巷里住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。
“大人,有狸奴进了大相国寺……”
苏定岳将雪团猫放在地上:“不如,看看这只猫儿会去哪里吧。”
这是最先攻击左丞大人的猫,也是猫群里颇为珍贵的猫儿。
它身上的长毛没有一丝杂乱,爪子的肉团上没有茧,仅仅有点灰尘。
在长毛覆盖的脖子下,缀着一粒精巧的金铃铛。
猫儿己经这般贵重,养它的人只会更贵气。
他跟着雪团猫儿,蛮珠跟着他,刑部侍郎跟着蛮珠,一路走走停停,终于停在了一座比公主府大得多得多的宅子面前。
刑部侍郎的脸色很难看。
苏定岳的脸色也不好看。
只有蛮珠和云香看着这座府邸,大张着嘴巴合不拢来了。
云香:“我滴个乖乖,这宅子老贵了吧。”
蛮珠:“我想住这。”
东安:“您住是住不了的。”
蛮珠:“这是谁的宅子?”
东安压低声音:“这是莘郡王的宅子。”
莘郡王府,五皇子府。
雪团儿猫轻盈地跃上墙头,居高临下地看看她们,嗖的一下就不见了。
“猫都能住,我不能住。”蛮珠摇摇头。
云香:“可惜了,早知道该让它主人拿金子来为它赎身。”
蛮珠好遗憾:“阿爹选东床的时候,一定是喝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