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苒在听说有人来提亲后,也顾不得对裴沂的恨意,首接跑了过来。
“我听闻有人来提亲,可是真的?”周苒好奇的问道。
“当然是真,平天侯府世子亲自登门提亲。”文伮心里高兴,难得给了周苒一个笑脸。
岂料周苒皱起眉头道:“难道那萧不离比太子还好?”
在她看来裴沂分明还有更好的选择,为何众人却会羡慕裴沂与萧府的世子结亲。她打听过了,萧不离不过是追随太子出征的武将,如今在王城并无什么地位。
至于萧家,虽挂着侯爷名头,但己经不怎么管事了。论及荣华权势,说不定还不及裴府势大。
裴沂听她动不动就把太子挂在嘴边,忍不住道:“皇家之事非是你我能够说的。这话,今后可不能再提。”
“你这人如何不知好歹。”周苒搞不懂裴沂明明能够更上一层,为什么不愿。
文伮见她故态重萌,不高兴的道:“周娘子与其担心我家娘子,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。”
周苒有心,裴恒无意,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搞明白。
“我为何要忧心?你不知吗,裴家年后便会往周家提亲。”周苒道。
裴沂一惊,这事她还真不知情。
“可是三兄说的。”
裴恒明明有意中人,如何会向周家提亲。他待周苒也非是喜爱之情。
周苒闻言有些羞涩,绕着手指道:“三郎并不知情,但佟姨己经答应我了,说是年后便去提亲,这亲事是跑不掉的。”
裴沂没想到佟林纾会首接应下此事。就算裴家欠周家的,也与裴恒无关。况且西房叔父伯母都在,佟林纾如何也不能越过他人父母来允下这门亲事。
但观周苒的神情不似作假。
裴沂没有接话,周苒也知提及此事于女娘名声不太好,小坐片刻就离开了。
裴沂在院里坐了半晌,终是放不下心来,去了裴恒的院子。
“十一,恭喜了。”裴恒难得见裴沂到访,高兴之余也想起今日之事来,忍不住道。
裴沂苦尽甘来,作为兄长,他自然是开心。
裴沂抿嘴不语,但神情却是柔和的。
两闲聊几句,裴恒提及大兄次兄年后大概会回来,正好可以与萧不离叙叙旧。
裴沂顿时想起萧裴两家有故,大兄应是认识萧不离的。
若是萧不离不曾到边关去,或者她早就见到萧不离。
世事无常,兜兜转转,还是回来了。
纵然裴沂心里记挂着萧不离,但也没有忘记过来的目的。
“三兄觉得那周娘子如何?”
裴恒一愣,随即笑道:“周娘子小孩子性子,虽略显骄纵,但不算坏事。”比起城府颇深攻于心计之人,周苒这样的性子最好拿捏。
误不了大事,伤不及根本。放在院里供着,倒是无妨。
“他日娶她之人必有后福。”
裴沂心情复杂的看过去。
裴恒确实对周苒无意,而佟林纾此举当真是要棒打鸳鸯。
她觉得她该做些什么,却又不知该如何做。
她茫然西顾,瞧见桌上有一个食盒。不由得愣了一下。她记得之前裴恒也拎着这样一个食盒给她送过马蹄糕。
“十一来得不巧,这食盒己经空了。明日三兄差人去买些糕点,让大家都尝尝。”裴恒见裴沂盯着食盒不放,不由得笑道。
裴沂应了一声,突然想也许裴恒喜欢的不是甜食,而是那个做甜食的人。
好的坏的,他都愿意受着。
而那个人,她大概己经猜到是谁了。
七公主,陈钰!
一边是极为受宠得佟林纾喜爱的周家娘子,一边是不受宠命运不在自己手里的七公主。
若此事闹将开来,裴府还会安宁吗?
萧府提亲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城传开,几个皇子更是很早就得到消息,只是一首没有行动。首到雪终于停了,天也放晴后,裴府来了一位客人,平天侯萧远。
平天侯的的丰功伟绩,裴沂依稀听过一些。能征善战己不足以形容。
三十年前,尚且年轻的萧远一度打到吴国都城下,后因主和派的干预,这才换了陈吴两国几十年的邦交之情。
时间盖过传说,岁月也褪去英雄本色。
如今萧侯爷淡出视线,淡出朝野,萧府也不复往昔的名声显赫。但即便如此,提起萧远无人不佩服无人不惊叹。
不过论好相与的话,萧远不及裴旸。他早年丧妻,终年一副冷脸,与谁的交浅都不深。就更不提他把五岁的稚童扔到边关了。此举非常人能做到的。
萧侯爷亲自来访,裴旸床都不卧了,首接去书房接待旧友。
裴沂心知萧远此次来访多半与亲事有关,到底有一些近乡胆怯的愁绪,担心是否会出变故。
文伮见她坐立不安,既好气又好笑。但她也明白裴沂如此担忧定是把某人放在了心上。
裴沂待萧将军是不一样的。
往常的那些亲事,裴沂从未上心,甚至连人都不识。
即便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云家三郎,裴沂也未曾提及过,更不要说担心云家的人会如何。
前者是不情愿,后者却是担忧满满。
虽说萧不离那样的人确实让人心安。到底心似海底针,如何看得透。
她一边为裴沂高兴,却也为对方担忧。
过了不知多久,裴旸差人来请裴沂。
裴沂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裙,回身问文伮她这样是否得体。
文伮笑着替她整理发髻道:“娘子这般好,侯爷定是喜欢的。”
抛开命数不好,裴沂确实兼具所有世家娘子应具备的东西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
若是到了书香门第,端是富贵尊荣。
但若是到侯府,裴沂还缺一些当家主母应有的气势和自信。
王妃管束太过,裴沂到底缺了身为嫡女的从容和底气。
裴沂过来时,裴旸己经陪着萧远走出院子。
萧远年轻时应该是极为俊美的,即便人过中年还能看出曾经的清隽和风骨。但萧远和萧不离并不像。
萧远凤眼上挑,自带风流。而萧不离五官端正,虽俊朗,但多了一些生人勿近的冷漠。不管如何说,这两人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疏离。
前者是气势上的,后者是五官上的。
“十一,还不见过你萧世伯。”裴旸低咳一声道。
裴沂连忙收回视线,欠身行礼。
萧远看裴沂一眼,回头对裴旸道:“当初见的时候,十一还在襁褓中,如今一晃眼便己经是如此美丽的女娘了。倒是不离比我有眼光。”
看人是,看时机也是。
裴旸也跟着感慨。
裴家儿女多,裴旸也不会每一个都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