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大篮球馆人声鼎沸,我咬着冰美式的吸管,目光紧锁场上那道黑色身影。
陈淮谨刚完成一记漂亮的三分球,落地时掀起球衣下摆擦汗,露出紧实的腹肌。看台上一片尖叫,他却转头精准地看向我这边,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。
“第三十二次。”小林在旁边计数,“这男人每进一个球就看你一眼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开屏给谁看。”
我低头猛吸一口咖啡,冰块撞得牙齿发酸。
比赛结束,城大以两分优势获胜。陈淮谨被队友们簇拥着庆祝,却频频往看台张望。我故意慢吞吞收拾背包,等他走过来时,把早就准备好的冰镇乌龙茶递过去。
“打得不错。”
他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,喉结滚动的水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:“专门给我带的?”
“买一送一。”
“骗子。”他忽然俯身,带着汗水和阳光的气息逼近,“你根本不爱喝乌龙茶。”
球员们吵吵嚷嚷往更衣室走,陈淮谨突然把背包塞给我:“帮个忙?”
更衣室走廊空无一人,我抱着他的背包靠在墙边。门缝里飘出男生们的笑闹声和水汽,夹杂着陈淮谨低沉的嗓音:“别闹,这件不行。”
“哟,淮哥这么宝贝这件球衣?”
“滚蛋。”
门突然打开,陈淮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,发梢滴落的水珠滑过锁骨。他接过背包时,一张对折的纸条从侧袋飘落。
我弯腰去捡,他却抢先一步踩住纸条:“等等——”
太迟了。
展开的纸条上是他工整的字迹:
「如果今天她来看比赛,我就——」
后半句被水晕开了,但纸角画着个笨拙的爱心。
“解释一下?”我晃着纸条。
陈淮谨耳根通红,伸手来抢:“还我。”
我后退两步背贴墙壁,把纸条藏在身后。他单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,沐浴露的薄荷味扑面而来。
“江念淇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你知道我什么意思。”
心跳快得离谱,我强装镇定:“不知道。”
“真不知道?”他低头凑近,呼吸拂过我睫毛,“那为什么今天穿我第一次见你时那件蓝裙子?”
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是浅棕色,像秋日的梧桐叶。
“巧合。”
“撒谎。”他轻笑,指尖掠过我的发梢,“你每次撒谎都会摸耳朵。”
校门口奶茶店,陈淮谨点了两杯招牌拿铁——他喝加双份浓缩的,我的是多糖加奶盖。
“所以,”我把玩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,“你原本打算干嘛?”
他咬着吸管,目光灼灼:“你猜。”
“总不会是要表白吧?”
“如果是呢?”
奶茶突然变得烫手。我低头戳奶盖上的奥利奥碎。
回宿舍的路上,陈淮谨突然在梧桐树下停住。
“江念淇。”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个菠萝包,“明天有空吗?”
“干嘛?”
“天文馆新开了陨石展。”他把包装袋翻过来,露出背面手写的字:【周六10:00,不见不散】
“这算什么?”我接过面包,指尖发烫。
“计划书。”他倒退着走路,夕阳在身后铺成金色海洋,“前六次都写废了。”
夜风吹乱他的额发,我忽然想起初中时那个总跟在我身后少年。原来有些心意,早就在岁月里生了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