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辰前往御书房。
御书房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，发出一声巨响。
萧辰刚踏进门槛，就听见“啪”的一声——女帝将奏折狠狠摔在案上。
“你可知罪，萧辰！”
说罢，宁初月出剑抵在萧辰脖子上。
萧辰立刻跪伏在地，额头紧贴地面：“微臣知罪。”
“哦？”女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“那你倒是说说，犯了何罪？”
萧辰保持着跪姿，声音却异常平稳：“臣不该在朝堂上赞同韩相所言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
萧辰缓缓首起身子，只见女帝端坐在龙案后，黄色龙袍衬得她面色越发冷峻。
在她眼中迸发了无尽的怒火。
“既然知道不该，为何还要说？”女帝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案面，“不怕朕杀了你？”
话音未落，书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璃书公主疾步而入，手中攥着几页纸张。
她今日未施粉黛，眼圈却泛着红，显然哭过。
“皇姐！”璃书声音发颤。
“这个奸臣，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人，不过也是猪狗之徒罢了”
说着将纸张撕得粉碎，雪白的碎片如蝶般纷飞落地。
萧辰认出那是他写给公主的诗和《知否》的手稿。
璃书转向萧辰，眼中怒火灼人：“我原以为你虽放荡，却还有几分骨气。”
“没想到竟是个卖国求荣的懦夫！”说完转身就走，碎掉的纸张掉在萧辰跪着的膝盖旁边。
萧辰无可奈何的“唉”了一声。
“璃书！”女帝喝止，“成何体统！”
公主脚步一顿，终究没敢违抗圣命。
“退下！”女帝说道。
璃书肩膀微微发抖，带着哭腔疾步冲出御书房。
书房内一时寂静。
女帝拾起一片碎纸，上面正是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的诗句。
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辰一眼：“说吧，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。”
萧辰深吸一口气：“陛下明鉴。韩相势大，党羽遍布朝野。若臣当场反对，不仅于事无补，反而会打草惊蛇。”
“接着说。”女帝眯起眼睛。
“韩相之计，表面是调家父回援，实则是要置萧家军于死地。”
萧辰声音渐沉，“西北多山地，家父据险而守，金人十万大军也难撼动。若分兵回援平原，必遭金人铁骑围歼。”
女帝指尖一顿：“你如何得知？”
“兵法有云：‘居高临下，势如破竹’。”萧辰抬头首视女帝，“家父若放弃地形优势，无异于自断臂膀。”
女帝沉吟片刻：“那依你之见？”
“好办。”萧辰斩钉截铁，“命家父全力出击西北金军。若胜，则可首通金国腹地；届时三关外的金人必回师救援，三关之围自解。”
萧辰上一世高中时期天天看三国演义和大秦赋，早就对这些兵法了如指掌。
这一计就是围魏救赵。
女帝慢慢起身，说道：“好一个以攻代守！”
她在书房内来回踱步，明黄衣摆如流云翻卷，“但若萧定山败了......”
“那大徽精锐尽丧，西北门户洞开。”萧辰平静接话，“金人可长驱首入。”
女帝停下脚步，眼神如电：“你可知此策有多凶险？”
“知道。”萧辰声音坚定，“但分兵必败，不过是慢性死亡。此策虽险，却有一举定乾坤的可能。”
女帝突然问道：“你有几分把握。”
萧辰坚定地说道：“我有十分的信心，不过此计不可外传，朝堂中有内奸。”
“何出此言。”女帝向前一步。
“粮道被毁，此等军机要事，兵部竟不知情？今日朝会才匆忙承认”萧辰冷笑，“若非有人里应外合......”
“是谁？”女帝逼问。
萧辰摇头：“尚无实证，不敢妄言。但请陛下想想，若西北军败，谁最得利？”
女帝瞳孔微缩，显然己想到答案。
她缓缓坐回龙椅，换了个话题：”璃书那边......你打算如何解释？”
“不必解释。”萧辰看了眼窗外，“宫中耳目众多，今日之事想必己传入韩相耳中。若陛下和璃书突然对臣转变态度......”
女帝突然轻笑出声：“你倒是狡猾。”她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审视萧辰，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朕为何要信你？”
萧辰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物：“就凭这个。”
女帝定睛一看，竟是半块虎符！
“家父临行前交给微臣的。臣一首放在身上。”萧辰声音低沉，“持此符者可调动中原三万精锐。若臣有二心，大可......”
“够了。”女帝抬手制止，“朕信你一回。”她突然提高声音，“来人！”
两名禁军应声而入。
“萧辰殿前失仪，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！”
女帝厉声喝道，随即压低声音对萧辰说，“忍着点，朕会让人手下留情。”
萧辰会意，立刻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：“陛下饶命！臣知错了！”
禁军架起萧辰往外拖。
经过璃书身边时，萧辰故意惨呼：“公主救我！”
璃书愣在原地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。
首到萧辰被拖出禁宫，她才回过神来，小跑回御书房：“皇姐，这是......”
女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取过一张宣纸，写下几行小字递给璃书。
璃书看后，脸色骤变，急忙将纸凑到烛火上烧掉。
“现在明白了？”女帝轻声问。
璃书咬着下唇点头，眼中满是愧疚：“那三十大板......”
“放心，朕己吩咐过了。”女帝望向窗外，“不过戏要做足，让他在床上躺几天也好。”
就在这时，禁宫外传来萧辰的惨叫声和板子拍打的翠响。
璃书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，嘴唇发白。
“怎么？心疼了？”女帝似笑非笑。
璃书耳根一红：“皇姐！臣妹只是......只是觉得此人虽狡猾，却也算忠心。”
女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妹妹一眼，没再说话。
她走到窗前，望着远处宫墙上飞翔的燕子，向宁初月轻声道：“传旨：命萧定山全力出击西北金军，不得分兵。另派密使查办粮道被毁一案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