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下午的实验室里，仪器嗡嗡作响。我正低头记录数据，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。
“听说江念淇和沈助教……”
“真的假的？那陈淮谨岂不是……”
“他俩本来也没在一起吧？”
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裂痕。我假装没听见，但那些话像细小的刺，扎得人坐立不安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是沈砚的消息：
「科技馆的票订好了，明天下午两点。」
我盯着那条消息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迟迟没有回复。
晚上八点，我站在南大校门口，犹豫了很久才拨通陈淮谨的电话。
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“有事？”他的声音冷淡得陌生。
“我……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翻纸页的声音：“不用。”
背景音里，一个女声隐约传来：“淮谨，数据整理好了。”
——是之前见过的学姐。
电话脆地挂断，只剩冰冷的忙音。
回到宿舍，我刷到沈砚刚发的朋友圈：
「期待明天的科技馆之行」
配图是两张门票，特意露出了“双人套票”的字样。
我正要划走，突然看到班级群里有人转发了这条动态，还@了我：
「哇！这是要官宣了吗？」
群里瞬间炸出一堆起哄的消息。我手忙脚乱地往下翻，突然看到陈淮谨的室友也冒了出来：
「可以啊，这么快就换目标了？」
——他肯定看到了。
周六的篮球友谊赛，我被小林硬拉去观战。
刚进场就看到了最不想见的人——沈砚居然坐在嘉宾席，正和南大的老师交谈甚欢。
“他怎么在这？”我差点打翻手里的饮料。
小林压低声音：“听说他家里有关系……”
比赛开始后，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场上的陈淮谨。他今天打得格外凶狠，几次突破都像带着怒气。
中场休息时，沈砚突然起身给城大队员送水。而陈淮谨就站在不远处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
“我去送水！”小林抓起饮料就往场下冲。
回来时她表情复杂：“他说‘不用了’。”
第三节比赛刚开始，班级群突然炸了。
有人发了一张截图——是我和沈砚的聊天记录，最后一句话被恶意P上了根本不存在的回复：
沈砚：「明天穿那条蓝裙子吧」
我：「想你?」
“这明显是合成的！”小林气得跳脚。
但截图己经被疯狂转发，甚至传到了南大论坛。我抬头看向球场，正好对上陈淮谨投来的视线——那眼神冷得刺骨。
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，南大以三分之差落败。
我挤过人群想找陈淮谨解释，却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。沈砚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：“念淇，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“那张截图是不是你——”
“什么截图？”他一脸无辜，“群里开玩笑的别当真。”
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，陈淮谨走了出来。他看都没看我们这边，径首离开。
“陈淮谨！”我追上去。
他停下脚步，声音平静：“玩得开心。”
转身时，我看到他把什么东西扔进了垃圾桶——是去年校庆时，我送他的那个小小的校徽挂件。
科技馆最终没有去成。
我站在南大校门口的垃圾桶旁，找到了那个被丢弃的挂件。雨水打湿了上面的校徽图案，就像我们之间越来越模糊的关系。
手机震动，是沈砚的消息：
「明天还去图书馆吗？」
我没有回复，只是把那个湿漉漉的小挂件放进口袋。
远处，陈淮谨和学姐并肩走向教学楼，一次都没有回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