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南大田径场,夕阳将塑胶跑道染成橘红色。
陈淮谨刚结束训练,黑色运动裤上沾着草屑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眉骨上。他弯腰捡起场边的矿泉水,拧开灌了两口,喉结随着吞咽滚动。
“陈淮谨?”
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,语调里带着刻意的熟稔。
他转身,看到一个穿着南大田径队队服的高个子男生站在跑道边,双手插兜,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周予扬。”对方主动伸出手,“久仰。”
陈淮谨没动,指节无意识地收紧,塑料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“有事?”
周予扬收回手,耸了耸肩:“听说你和江念淇走得很近。”
风突然停了,空气凝固了一瞬。
“所以?”陈淮谨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周予扬向前走了两步,鞋尖几乎抵上陈淮谨的球鞋。
“我和她的事,你最好别插手。”
陈淮谨嗤笑一声,抬手将空水瓶精准投进五米外的垃圾桶:“你们早分手了。”
“分手?”周予扬眯起眼,“她这么跟你说的?”
“不然?”
“有意思。”周予扬突然笑了,“那她有没有告诉你,分手后她给我发过多少条消息?打过多少通电话?”
陈淮谨下颌绷紧,指节泛白。
“上周五晚上十一点。”周予扬慢悠悠地掏出手机,“她还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。”
屏幕上是聊天记录,备注是【念淇】,最后一条消息显示【晚安】。
陈淮谨扫了一眼,冷笑:“P得不错。”
“不信?”周予扬划开相册,调出一张照片——江念淇穿着浅蓝色连衣裙,站在南大校门口,笑容明媚。
“上个月拍的。”他晃了晃手机,“需要看更多吗?”
陈淮谨突然上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。他比周予扬略高半头,阴影笼罩下来,压迫感十足。
“删了。”
周予扬挑眉:“凭什么?”
“就凭——”陈淮谨一字一顿,“她现在躲着你,却会主动来找我。”
周予扬的表情瞬间阴沉。
“你以为她真喜欢你?”他猛地揪住陈淮谨的衣领。
陈淮谨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:“松手。”
两人僵持不下,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。田径场边的路灯突然亮起,在两人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。
“她喜欢喝加双份糖的拿铁。”陈淮谨突然开口,“讨厌香菜,生理期会偷偷吃冰淇淋,撒谎的时候会摸耳朵。”
周予扬瞳孔微缩。
“这些,”陈淮谨逼近一步,“你知道吗?”
“喂!你们干嘛呢!”
小林的声音从跑道另一端传来,她小跑着冲过来,硬生生挤进两人之间。
“周予扬!”她瞪大眼睛,“你疯了吧?在田径场打架?”
周予扬松开手,后退半步:“叙旧而己。”
陈淮谨整理了下衣领,眼神依旧冰冷。
小林拽了拽他的袖子:“江念淇在找你。”
周予扬的表情瞬间变了:“她来了?”
“关你屁事。”小林翻了个白眼,拉着陈淮谨就走,“赶紧的,她说有急事。”
走出田径场,小林长舒一口气:“吓死我了,差点打起来。”
陈淮谨没说话,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。
“周予扬这人就这样。”小林撇嘴,“分手半年了还阴魂不散。”
“小林压低声音,“他劈腿被江念淇当场抓包,哭得跟什么似的求复合,恶心死了。”
“我知道,当时我也在场”
陈淮谨的眼神骤然锐利:“照片呢?”
“P的呗。”小林嗤笑,“他手机里全是江念淇的旧照,天天拿出来显摆。”
风又起了,吹散最后一缕夕阳。
“对了。”小林突然想起什么,“江念淇其实没找你,我骗他的。”
陈淮谨顿了顿,嘴角微微上扬:“知道。”
当晚,城大篮球馆的灯光亮到凌晨。
陈淮谨一个人练习罚球,篮球砸在篮板上的声响在空荡的场馆里格外刺耳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江念淇的消息:
「明天还去图书馆吗?」
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回复:
「嗯。」
与此同时,南大田径队的微信群炸开了锅——周予扬申请了下周与城大的友谊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