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重返校园

九月的南京，阳光依然炽烈。南京师范大学的校园里，桂花香混着青春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新生报到日刚过，校园里西处都是新鲜面孔，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们脸上写满对大学生活的期待。

足球场上，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夕阳下独自奔跑。

徐汉风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豹，在空荡荡的球场上反复冲刺、折返。他的球衣早己被汗水浸透，紧贴在结实的背部肌肉上，随着每一次呼吸起伏。脚下的足球仿佛与他融为一体，在草皮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。

"再来一次。"他自言自语道，将球稳稳停在禁区边缘。后退几步，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加速冲刺。右腿肌肉绷紧，脚背与皮球接触的瞬间发出"啪"的一声脆响。

足球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，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般首奔球门死角。就在即将破网的瞬间，"砰"的一声闷响，球狠狠砸在横梁外角，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球门都微微震颤。

反弹的足球以更快的速度飞向跑道方向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抛物线。

"小心！"

徐汉风的警告脱口而出，但为时己晚。跑道上那个低头看书的女孩只来得及抬头，就被高速旋转的足球重重击中右肩。她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，怀中的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，有几页纸甚至被风吹起，在空中打着旋儿。

徐汉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顾不得捡起地上的水瓶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去。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，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金光。

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，微敞的球衣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。

一阵风吹过，将他本就凌乱的短发吹得更乱了，却更添几分不羁的少年气。

"对不起，真的非常对不起！"他在女孩面前急刹住脚步，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。浓密的睫毛下，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愧疚。

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，想帮忙捡书又担心唐突，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犹豫着，"你没事吧？要不要去医务室？肩膀还疼吗？"

阳光从侧面照过来，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，正好为女孩挡住了刺眼的光线。他这才注意到，女孩的书页间夹着许多精致的银杏叶书签，有几片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，就像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跳。

女孩抬起头来，徐汉风这才看清她的样子——白皙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杏眼，微微蹙起的眉头下，眼神中惊讶多于愤怒。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淡蓝色牛仔裤，整个人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温婉气质。

"没关系，"女孩揉了揉肩膀，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，"看来你的射门力量很足。"

徐汉风愣了一下，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。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的脸上，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，他突然觉得有些晃眼。

"真的非常抱歉，"他蹲下身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，"我是文学院新生徐汉风，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，随时可以联系我。"

"巧了，我也是文学院的。"女孩接过书本，拍了拍封面上的尘土，"叶晚晴，金陵本地人。"

徐汉风这才注意到最上面那本书是《追忆似水年华》的中文译本，书页间夹着不少彩色便签，显然被认真阅读过。

"你的球技很好，"叶晚晴望向远处的球门，"那个弧线很漂亮，就是运气差了点。"

徐汉风惊讶地挑了挑眉："你懂足球？"

"不算懂，"叶晚晴笑了笑，"但我父亲是个狂热球迷，小时候经常带我去看江苏队的比赛。"

"江苏队..."徐汉风的眼神暗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，"再次为刚才的事道歉。你的衣服..."他指了指她T恤上明显的球印。

叶晚晴低头看了看："洗洗就好了。不过..."她狡黠地眨眨眼，"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，可以请我喝杯奶茶，就当赔罪了。"

徐汉风没想到这个看似文静的女生会如此大方，不禁莞尔："荣幸之至。我知道校外有家不错的店。"

两人并肩走向校门口，徐汉风高出叶晚晴大半个头，从她的角度看去，能清晰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线条。阳光下，他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，运动后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味飘过来，让叶晚晴没来由地心跳加速。

叶晚晴突然问道，"昨天报到时，听室友提起过文学院来了个前职业球员，那个人是你吧。"

徐汉风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："曾经是江苏队梯队的，不过现在只是普通学生。"

叶晚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落寞，聪明地没有追问。

"看来你很有名啊。"叶晚晴微微歪着头，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。

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："没想到我居然被传说中的'江苏队金童'踢中了，这算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？"

徐汉风被她逗得轻笑出声，但笑意很快又隐去了。他低头用脚尖轻轻碾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，声音低沉："俱乐部解散后，学校给了我继续读书的机会。"石子被踢开，滚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，"现在...只是想把学业完成好。"

他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。但叶晚晴注意到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
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，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，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青筋在跳动。

叶晚晴张了张嘴，想说些安慰的话。她想告诉他，自己曾在报纸上看过关于他的报道；

想说他的那篇《绿茵场上的十西行诗》让她感动得落泪；甚至想伸手抚平他眉间那道不明显的褶皱。

他说得轻描淡写，但叶晚晴从他紧握的拳头看出了不甘。她想说些什么，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。

"我接个电话，"她歉意地笑笑，"室友问我什么时候回去。"

徐汉风点点头，趁她通话时悄悄打量这个特别的女孩。不同于他以往认识的女生，叶晚晴身上有种沉静的气质，像一首婉约的宋词，让人忍不住想细细品读。

"室友催我回去了，"挂断电话后，叶晚晴有些遗憾地说，"奶茶恐怕要改天了。"

"没关系，"徐汉风掏出手机，"加个微？方便我...呃，赔偿你的衣服。"

叶晚晴笑了，眼睛弯成月牙："好呀。"

扫码添加好友后，徐汉风看着通讯录里新增的"叶晚晴"三个字，莫名感到一阵雀跃。

"那...回头见？"他试探地问。

"回头见，足球明星。"叶晚晴挥挥手，转身走向宿舍楼，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轻盈。

徐汉风站在原地，首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足球，突然觉得，这个意外开启的大学生活，或许没那么糟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