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血狱逃生
景和三年九月初九,子时三刻。
大胤边境监牢。
林缚蜷缩在发臭的稻草堆里,悠悠然的醒了,双臂缓缓向上舒展,慢悠悠的了伸了个懒腰!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,看了看西周,彻底懵了!
石头砌筑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血水和污渍,三个A4纸般大小的方形窗户正透着冷风,尿骚混着腐肉般的恶臭气味,扑面而来!自己正穿着破烂不堪衣服,躺在脏乱的稻草堆里,衣服的前胸写着一个大大的“囚”字!脚上居然还捆着铁链,脚踝的伤口还在渗血!
他撑着地面起身,粗麻囚服下的手掌触到凹凸不平的石砖 —— 那是只有古代官窑才会烧制的青砖,砖缝里还嵌着风干的血渍。铁栅栏外的走廊长不见尽头,每隔十步便有牛油灯在风中摇曳,昏黄火光映出巡逻狱卒的模样和他腰间的环首刀,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,这些特征与历史书中描述的大胤朝的着装风格完全一致!
林缚被吓得一个激灵,浑身寒毛猛然炸开,一屁股的坐在地上!妈呀......!这是哪里?
我不是在执行抓捕毒贩的任务吗?莫不是任务失败,被毒贩活捉了!
西周陆续传来呼噜声,叫骂声,哭喊声,不对......!这......这里是一个真正的监牢,而且还是古代的!
我......我.....穿越了......?!
冷汗顺着发梢滴进眼睛,胃里翻涌的酸水烧着喉咙,大脑疼痛的像炸开了一样!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来,强势灌进大脑!
林缚,字承岳,镇北王府第七世子,年龄二十有余,自幼便被伪装为书童,伴读于假扮的镇北王第七世子左右。生母亦是伪装为镇北王世子的奶妈,从记事起,便一首在照顾假扮的世子和自己。
半年前镇北王亲帅主力部队在北方的“虎牢关”与蛮族主力抗衡,然朝内以曹公公为首的“主和派”却擅自暗中克扣边军粮饷,同时向蛮族可汗泄露边军情报,致使“虎牢关”十万将士长期忍饥挨饿,被迫选择出城与蛮族主力决战,最终战败,镇北王战死,然蛮族主力亦遭重创,使其短期之内无法大举入侵中原,为朝廷获得短期的喘息时间。
随后,镇北王府被曹公公冠以“通敌罪”遭到查抄,王府的主要成员和家丁在玄武台刑场被公开处决!在被查抄的前夜,母亲告知自己她是镇北王“暗组”负责人,主要是负责情报收集及分析工作,并将身份令牌传给自己,让自己带着令牌远走他乡,隐姓埋名的活着。
然原主这个“犟种”却又偷偷的跑了回来,想凭借母亲移交给自己的令牌,联系母亲生前的势力劫持法场救下母亲,最终失败被抓!万幸的是,原主表面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奴,才能有幸苟活至今!估摸着,在经两三天的审讯,被判断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之后,也会被斩杀吧!
林缚努力的消化着这些原主的记忆,很快便明白当下的处境。
三天!
最多,还有,三天的,时间!
这开局,就是地狱,模式啊......!
林缚脊背发凉,心情瞬间跌落低谷!
想到这儿,林缚头皮发紧,寒意深深!
“系统?”
腥臭的监牢里,响起林缚轻微的试探叫喊声。
等了一会,毫无反应!
“系统......系统姐姐......系统爸爸,您快出来啊!”林缚急切地叫喊着!
还是毫无反应,死寂一片!“呱.....呱.....”原本停在窗台的两只乌鸦,因被自己叫喊声惊走,而发出严重抗议叫声!
没有系统?难道真的没有系统?!
这意味着自己没法轻易的改变现状!这也太难,太恐怖了吧!
原本对穿越到古代这事,还抱有一点的美好幻想彻底破碎!自己却陷入深深的焦虑和恐惧之中!
必须想办法自救,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!
林缚在这狭窄的监牢里来回踱步,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大脑飞速的运转,不停的琢磨着对策!想要抓住一切能帮助自己摆脱当前困境的东西!
靠原主?
原主生前依靠的镇北王府,被杀的杀,抓的抓,就连原主自己的母亲也己被杀,这些不光不能为自己提供帮助,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累赘!
想到这里,林缚,就像泄了气的皮球,身体的倒在满地是稻草的地上!
难啊!怎么办?
冷汗浸透了后背,林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自己昨天,还在华国西南边境的森林深处,执行抓捕毒贩的任务,当时天空电闪雷鸣,暴雨如注,自己作为一个狙击手,披着伪装服,趴在山顶的一个高地,通过瞄准镜时刻关注着毒贩据点的情况,动也不敢动一下,突然一道闪电,爆击在自己探出的狙击枪的枪管之上;只见一道强光之后,便失去了知觉和意识。醒来后,就穿越到这具叫林缚的身体之上。
对啊,我前世是特警,身体素质好,擅长格斗,善于观察、分析和推理,刑侦和特战知识丰富,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救命稻草,随即,特警训练中的危机处理课程在脑海中飞快的回放。
这时,远处狱卒的脚步声混着钥匙串的碰撞,像极了更夫敲梆子的节奏——咚,嗒,咚嗒……他盯着对方腰间的钥匙和牛皮酒囊随着步伐左右摇晃,钥匙在这里,林缚两眼发光,心里飞快的盘算着!
接下来的两天,林缚像具行尸走肉般在牢房里活动,实则暗中观察狱卒的巡逻规律。他发现每日丑时三刻会有一名独目狱卒前来换班,此人走路时右腿微跛,腰间挂着的钥匙串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这个狱卒是所有狱卒中最老弱的一个,还是个残疾,正是动手的最佳人选。
九月初十二日,丑时三刻。
林缚蹲在陶罐前,用稻草茎蘸取发酵的尿液滴在铁栅接口处,棕黄色的液体接触金属时发出微弱的 "滋滋" 声,熟铁表面渐渐泛起细密的气泡。他屏住呼吸数到三百下,突然用力摇晃铁栅 —— 经过两天腐蚀的榫卯处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,三根铁条竟真的松动了
"什么人?" 独目狱卒的呵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,灯笼光晕迅速靠近。
“大人,我有情况汇报!”林缚伸出手掌,挥了挥道。
左眼因长时间缺乏光线而眯起。
待狱卒越来越近,足够靠近的时候。
林缚突然抓起陶罐,猛的砸向对方,发酵的尿液准确泼在狱卒脸上,腐蚀性液体让他惨叫着丢掉灯笼。在对方拔刀的瞬间,林缚己从松动的铁栅间隙挤出身形,捡起掉落的环首刀时,刀刃上的狼头徽记在黑暗中泛着冷光。
狱卒的刀疤脸在火光中扭曲,他捂着溃烂的眼睛挥刀乱砍,却被林缚一记锁喉摔制服在地。刀刃划过对方咽喉的瞬间,林缚注意到狱卒后颈处刺着半枚狼头,断角位置与自己锁骨的胎记完全吻合。
“少主,外头闹起来了。”
“以后别叫我”少主“,叫我“大人“。”林缚道。
阴影中闪出灰衣人周三,腰间挂着个鼓鼓囊囊的皮囊,散发着艾草与硫磺的混合气味——这是狱中常用的避秽药。在自己这个原主的记忆中此人正是母亲的手下,之前随自己劫法场的时候被一起抓了进来。
“去把牢头引来。”林缚擦去刀上的血,铁链哗啦作响,“就说有人要见镇北王府的旧识。”
牢头带着两名铁卫进门时,林缚正用稻草擦拭骨刀。铁卫腰间的牛皮鞭缀着九枚铜环,行走时发出的 "哗哗" 声响。带头的牢头眯起眼,目光落在林缚后颈:"听说你想见老子?"